思辨｜大数据无法复活计划经济

　　在新科技蓬勃发展的背景下，大数据、人工智能会否复活计划经济？或者说能否让经济按照中央指令计划运行？

　　这个问题来自耶鲁全球政治课的课堂上，提出问题的是耶鲁大学的教授卡利瓦斯。有意思的是，我们很熟悉的两位中国企业家，马云和刘强东也对这个问题做过相关的表述。

　　马云是这样说的：“过去的一百多年来一直觉得市场经济非常之好，我个人看法，未来三十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，计划经济将会越来越大。为什么？因为数据的获取，一个国家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有可能被我们发现……相信在数据时代，我们对国家和世界的经济、数据明确地掌握，就像世界经济我们将会有一个X光机和CT机，所以三十年以后将会有新的理论出来”。

　　刘强东的说法是这样的：“因为机器人把你所有的工作都做了，已经创造了巨大的财富，人类可以享受，或者可以做点艺术性的、哲学上的东西。国家可以将财富分配给所有人，再没有穷人和富人之分”。

　　就这一问题，专栏《王烁•大学•问》的主理人王烁认为，马云和刘强东的说法对错各占了一半。

　　先说马云。王烁认为，马云的正确之处在于知道大数据让我们获取信息更方便，成本也更低了，但马云错在忘了影响人们最重要的因素是激励，而大数据解决不了激励的问题。举个例子，1960年代，东欧流行一种计算社会经济论。这种理论认为，计划经济的缺陷是计算“合理”价格的计算能力不够，有了计算机问题就解决了。苏联后来建立了一个全国计算机网络系统，采集信息，汇总到国家计委。结果一样不管用，因为计划经济的核心是上面计划下面执行。今天的大数据也是一样，虽然增加了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，但就像当年的计算社会经济理论只看到了计算能力一样，它没有看到影响人们行为的是激励。激励从哪里来呢？由于命令体制压抑了人们的真正偏好，所以只有让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，让人们在自发的交易中，用价格展示出真正的偏好。

　　说完了马云，再说一下刘强东。王烁认为，刘强东的正确之处在于知道人工智能会创造更多的财富，错在忘了这里的关键因素是分配。

　　从分配的角度看，历史上技术进步的影响是这样的：初期加剧分配差距，因为那些掌握了新技术，并且运用新技术及相应组织方式的企业家们会获得极大的财富，而新技术会消灭许多老工作，把两头拉开。但随着新技术渗透到整个社会，大批新工作随之而来，导致更广的人群开始受益，最终减弱分配差距。

　　然而，财富的绝对数量与分配方式之间，不是一个简单的对应关系，并不是说社会财富多到一定程度社会就能均贫富。比如今天的北欧国家，富足稳定，人人羡慕。即便如此，北欧国家的财富分配仍然服从幂律分配，也就是说，跟所有其他国家一样，这些国家的财富在人群中的分布，也是金字塔结构。区别在于两点，一是金字塔的陡峭程度，二是底层人口的绝对生活水平的高低。

　　不光财富，所有在人群之中所作的分配，不管是什么，最终都表现为金字塔结构。人类文明的进步，不在于消灭这个结构，捣毁金字塔，因为那样做只会得到剩下来的这个底部；进步在于抬高底部，缓冲差距，并增加自下而上的流动性。能做得到这些就已经是和谐社会了。

　　分析完了马云和刘强东的对与错，我们再回到开头耶鲁课堂上的那个问题，大数据、人工智能能否复活计划经济？卡利瓦斯教授的答案是：“不可以，因为人们会和系统博弈”。接着，卡利瓦斯又问了一个问题：“假设所有的工作机器全做了，而所有人类高居顶端，享有相同的自由、富足和平等，是不是问题就都解决了？”他同样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回答。他的答案是：“如果所有人都在同一层面，那它既是顶端，也是底部。人与人如果没有差别，做人也就没什么意思了。”稀缺是相对的，所以永恒。

　　大数据处理信息服务商金盛网聚WJFabric认为，大数据的作用并非是为了规划经济。大数据本身同样是市场的产物，不是计划的产物。从目前发展态势来看，未来大数据技术的应用领域之一为决策协助，市场可根据收集到的有效大数据进行调节运行；操盘手可依据数据的变化对经济体制的实施进行斧正。事实上，单纯“人造”与“数造”的指挥棒都不客观，市场运行需要多维度研究和多层面探寻，以找到践行经济体制的最优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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